“的确是好久不见了。”杨一自顾自地在单人沙发上坐下，水仙走到他后方站着，两人均是没有看卢进学和赵宁馨一眼。
“算一算应该有三年多了吧？”云染放下咖啡杯，打了个响指，后方一个彪形大汉急忙上去，拿出雪茄盒。
云染慢条斯理地剪好雪茄，丢了一支给杨一：“古巴特产专供，市面上有钱都买不到的。”
杨一将雪茄点燃，吐了口烟雾道：“狼王出了名的大方，这次为什么要为难两个小孩子？又或者说你是想准备‘招待’一下我？”
云染笑道：“杨司令还是像以前一样耿直，我也不兜圈子了。没错，他们是犯了一些错误，但还不至于让我亲自请他们来聊天，主要的目的自然是想和你聊聊。”
“如果狼王你想见我，随便找个人通知一声就行了，又何必要拿他们做人质呢？”杨一施施然道：“话说到这里，我倒是想知道他们两个究竟犯了什么小错误。”
狼王打了个响指，后方一个彪形大汉跨前两步，大声道：“两天前，他们两人于城西夜莺夜总会内贩卖最新型毒品，更盗取客人大量的现金，以至夜莺夜总会声誉受损，云先生这才打算略施薄惩，以儆效尤。”说话声音平板且毫无感情，像是一部老旧的复读机一样。
“我们没有！”卢进学突然大声接口道：“根本就不关我们的事……”
杨一摆手示意卢进学不要说话，转头望着云染笑道：“狼王坏事干尽，但唯独不碰毒品，这一点相信很多人都知道，也的确是应该接受一定的惩罚。”
狼王并不说话，身后那名彪形大汉又开始‘朗诵’：“根据云先生的规定，凡是贩卖或吸食毒品的人，视情节轻重而做出惩罚。”
杨一又吐了口烟雾：“那么依狼王看，他们的情节有多严重呢？”
彪形大汉望向云染，看到云染点头之后，才又摸出一个小本子，翻了许久才大声又道：“鉴于他们两人均属于在校学生，又是在受到朋友蒙骗之下才参与此事，因此只需要实施双刀留痕的轻微惩罚。”说完从腰间摸出一把一尺左右的短刀，放在了木桌上。
“双刀留痕？”卢进学和赵宁馨被这个有些文艺气息的名字吓到，又看到木桌上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刀，同时联想到一些恐怖的画面，两人浑身都在发抖。
杨一忽然起身望着卢进学和赵宁馨笑道：“准备回家了！你们两人先到外面等我。”
卢进学和赵宁馨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，两人鼓足勇气，相互搀扶着往外走去。
云染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一样，只是摆弄着手上的雪茄。
一直站在身后的水仙突然开口道：“司令，让我来吧！”
杨一摆手道：“这件事情与你无关。卢进学成绩优异，努力上进，赵宁馨也是同样，以后他们都是龙国未来的希望。我身为学校的保安，就像是他们的监护人一样，孩子犯错，监护人便要承担责任，绝不会因为他们无意犯的一点点小错误就放弃他们。”
水仙咬着嘴唇没有说话，眼神清澈坚定。
“杨司令果然是做大事的人。”云染突然冷冷道：“不过要成大事，光是有决心是不行的。”
“这个不用你说。”杨一将还有大半截的雪茄丢到云染面前的咖啡杯内，深褐色的咖啡溅得到处都是。同时他伸手拿起木桌上的短刀，淡然道：“我杨一能做到今天的地步，除开有决心之外，还有一往无前的勇气！”说话间已经揭开了上衣，露出布满各种伤疤的胸膛，同时反手捏着短刀朝着自己胸膛划了下去！
锋利的刀刃划过胸膛，留下两道半尺长的伤口，伤口、交叉成十字状，鲜血瞬间像是泉水般涌了出来。
杨一丢开短刀，脸色如常。这两道伤口像是划在别人的身上一样，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。
“啪啪啪！”云染鼓掌笑道：“杨司令就是杨司令，胆识勇气远超常人，竟然愿为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自残，实在是令人钦佩，这件事到此为止，接下来我们再算算三年前的那笔账。”
这边水仙摸出一包天秀，将烟取出全部揉碎，均匀地涂在杨一的伤口上，同时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将自己外套割成布条，替杨一包扎伤口。剩下贴身的紧身小衣，完美身材一览无遗。
短刀、鲜血、敌人、美女，交错成了一幅怪异的画面。
杨一将自己的外套和衬衣交给水仙，淡淡笑道：“莫非狼王认为现在是不错的机会？”他胸口还缠着刚包扎的布条，脸色有些苍白，淌在小腹处的血迹都还没有干透，整个人看上去似乎被风一吹就会倒下，但却又奇异地散发着睥睨天下的豪雄气势。
云染捡起地上的短刀，冷笑道：“我从未小看过杨司令，特别是三年前的那件事之后，我已经将杨司令列为生平第一大敌人。”顿了顿：“不过以现在这种情况，杨司令自认为还有翻盘的可能么？”
杨一嘿嘿笑道：“众人皆知狼王足智多谋，从不打没把握的仗，因此才能纵横城西区多年。不过今天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。”
云染好整以暇地道：“什么事？”
杨一仰头吸了口气，走到云染面前：“你太低估我杨一了。”
两人就这样对峙着，彼此之间距离不超过一尺，气氛变得更为凝重。那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压力在偌大的空间滋生弥漫。
“哦？”云染轻轻地打了个响指，一直站在背后的那些彪形大汉闪电般从怀中或腰间摸出手枪，清一色地对着杨一，只等云染的命令一下便直接将杨一打成筛子。
杨一脸色平板，看不出任何表情波动：“狼王公然持枪，难道就不怕传出去？整个宜南的地下社会都清楚私自使用枪械是什么后果。”
云染摇头哂笑道：“都说杨司令思想古板守旧，的确不是假话。现今这年代，你觉得真的有人遵守地下枪械管理制度？拳头硬才是硬道理，等我打垮你们兵工厂之后，谁敢说我半句？”
在宜南，无论是大小帮会，绝对不允许使用任何枪械，这是全部帮会共同默认的规矩。为的自然是避免大规模的火并，更重要是要避免引起官方的注意和清理。
曾经有一个帮会私自使用枪械报复仇敌，结果被宜南所有的帮会追杀，全部人死伤殆尽，不是被大卸八块扔在阴、沟内，就是装入袋子丢到胭脂河里，下场惨不忍睹。因此现在的宜南除了官方之外，枪支管制十分严格，即便是有钱也不一定弄得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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